第54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热林）

兔子之类的回来，小红被扔进湖泊里捕鱼。自己则去寻找干柴，准备待会儿的晚饭和入门礼。

    不到半个时辰，韩琅抱着一捆干柴，并用好几片绿色的芭蕉叶子兜着十几枚火红橙黄的果子回来。雪月也梳洗好，正在用湿衣服擦拭一块青白的大石头。

    “瞧，这是什么？”韩琅卸下干柴，也把怀里的东西连同叶子放下，指着一个红色的果子问向雪月。

    “这是？莲雾？”雪月看着那像喇叭花也像灯笼一样的小红果，不禁吃惊说道，“这里居然有莲雾？”

    韩琅侧过头：“性味甘平，功能润肺、止咳、除痰、凉血、收敛。主治肺燥咳嗽、呃逆不止、痔疮出血、胃腹胀满、痢疾等症。用果核炭研末还可治外伤出血、下肢溃疡。”

    她说着医书上的内容，恍然想到在皇宫中，她捧着一碟子莲雾到了醉酒的他跟前，亲手喂他吃下一颗颗红色的酸酸甜甜的果子，他醉眼迷离地深情凝视她，含着她的手指……

    雪月点头：“我只吃过用莲雾做成的‘两心相印’，还不知它能当做药来用，只当是稀罕果子。”

    韩琅使劲甩了一下头，“任何植物几乎都可做药，不是良药便是毒药。良药也可害人，毒药也可救人。”语气里有着微不可察的茫然。

    雪月没有发现韩琅声音的异样，只是好奇地追问着其它果子的药用。韩琅指着放在石头上的橙黄透亮的黄李子和散发着浓香明黄的弓蕉，耐心解释着它们的功用。

    “这些都是医书上所说，需记牢。还要结合实际，慢慢熟练于心。”最后，韩琅叮嘱道，“医术救人害人，存乎一心。医理不是死的，而活人更不该拘泥。”

    雪月点了下头，和韩琅一起把果子洗净，又在湖的南边采了几片翠绿的荷叶并两朵荷花，用水把叶子洗干净。

    韩琅掏出匕首，把白狼逮到的一只小狍子收拾干净，片下肥美的肉，用盐巴等佐料涂抹均匀，再荷叶包好，外面又裹了一层厚厚的泥巴，如此做了四五个裹泥狍子肉。

    他们架起一个火堆，把这几个泥团放到火堆里面一起烧着，上面用细木棍穿着几条青鱼，离火苗上端慢慢熏烤着。

    在夕阳透下染着红霞的光芒，映照着这汪静寂的湖泊。

    韩琅对着雪月认真说道：“我要去沐浴，你不可偷窥！”

    雪月突然羞红了脸，像个小姑娘一样低着头摇着：“不会的，我不会看你。背过身就是了。”说着，真的背过了身子，双眼望着那渐渐沉落的夕阳，和通红的西边天际。

    韩琅耸了耸肩。“非礼勿视”，瞧了一眼守礼的雪月，便抱着干净的衣服，往湖泊北边走去，离得雪月很远。别说雪月已经背转身子不看，就算他想看，也看不到。因为早就被一处林立的石头挡住了视线。

    南火国丛林密集，气温较高，北冰国早已秋风凛凛时，南火国依旧烈日炎炎。而现在天气就是如此，从西风国出发时，还秋意凉透入骨，船行月余，跨山过川万里遥途，至于南火国，却好像逆溯到了炎炎夏日。

    幸好，登岸后，韩琅便买了几件当地夏衣，一来入乡随俗，二来她没带那么多衣物出门。只有一套更换的秋衫而已，总共青蓝两套衣服。

    韩琅把那身亚麻蓝的负板袴放在岸边，又回望了一眼雪月所在的方向，什么都看不到，才放心地脱去衣衫，散开头发，只穿着肚兜亵裤，便潜入水里。

    韩琅没进深水，温热的水抚过她嫩滑的肌肤，身心甚是惬意舒爽。她自由自在地畅游了一会，像个轻灵的鲛人。

    天光柔和下来，湖泊上也慢慢升腾起水气，天色将晚。

    胡乱拢了头发，韩琅穿着干净的蓝色衣裤，便回到烤肉的火堆旁，此时已然有了暮色，显得火光更加明亮灼热。

    “肉烤熟了吗？”韩琅看到放在火堆旁的烤鱼，问还背着身侧躺的雪月，才发现他睡着了。

    韩琅用木棍把裹着泥的肉块从火堆里挑出来，一用巧劲敲开泥壳，里面鲜嫩的肉便嘶嘶冒着热气，香气袭人。

    雪月被四溢的肉香和韩琅的声音唤醒，吸吸鼻子，说了句：“好香！”便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向火堆。

    “先不能吃。”韩琅小心捧起一张荷叶，上面放着烤好的香鱼和焦黄鲜嫩的狍子肉，一起放到青石上，“雪月，行拜师礼吧！”

    青石上摆着几样简单的祭品，没有香案没有隆重的仪式，却很肃穆。

    雪月恭恭敬敬地行礼，一丝不苟，也许是韩琅太严肃，她面色如冰，冷凝着，雪月也不敢怠慢。

    韩琅看着雪月跪拜完，沉声说道：“师父他是个好人……”便再也没有下句。

    雪月懵然地看着韩琅，他未曾见过那个“师父”，且也未曾听过神医谷的名号，但是此时此刻他却隐隐有种莫名的难过，心脏处有些揪疼。

    他想了想，试着安慰韩琅道：“我会好好学习医术的，会的！”

    韩琅拍了一下雪月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道：“好！好小子！饿坏了吧？走，填饱肚子去！”拉着雪月回到火堆旁。

    夜色沉浓，天空闪烁的星子像纯洁孩童的眼睛，眨巴着，好奇地打量着草地上沉睡的两个俊美的少年。

    陡然，一阵乌鸦、夜莺等的尖叫和扑棱惊飞声，打破了宁静柔美，星子也抖了一下，隐去了璀璨，夜色黯淡下来。

    一阵窸窣声踢踏后，湖泊边出现了井然有序的一伙人和大象。

    雪月也被鸟儿的惊叫吓醒，紧绷着神经，身子不自觉地慢慢挪向一步远的韩琅。

    早就醒来的韩琅冷然坐起，睁眼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浑身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