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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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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坠,雕廊画栋的庭院掩映在一片暮色之中,楼阁外大红灯笼随夜风轻轻晃动,碎石小道若隐若现。穿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的少年郎君分花拂柳穿行而过,方踏上碎石偏道,便觉周遭花香浮动,再往前是一座精巧的月洞门,隐约传来女子细碎的说笑声。

    声音听不太真切,或是是府中丫鬟,也可能是主人家的姑娘,他一个陌生男子,实不该冒犯闺阁女子,惹了孟浪的名声。

    少年游移不定,不禁有些懊悔,早知不该与友人至花园赏景饮酒,天色已晚,他出来更衣,那带路的小厮却不知被何人叫回去了,以致自己无法从这精巧的园子脱身。

    “何人鬼鬼祟祟?”冷不防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质问。

    来人声音清脆悦耳,犹如玉珠滚盘,气势却甚是凌人。莫不是真撞见府上的姑娘了?少年心虚,下意识唬了一跳,忙急急退了一步方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象牙白锦袍的矮个子,身量大约只到他肩胛,微扬着下巴,双目炯炯有神盯着他,脸上略有一丝好奇,嘴角弯弯好似带了笑意,想是被他刚才慌张的动作逗笑了。

    发现对方是个身量不足的小郎君,少年松懈下来,双手拱礼,轻声道:“在下茂安祝临祈,日前随家师来府上拜访谢老先生,方才出来游园不慎走岔了路,望小郎君见谅。”

    祝家是积年望族,虽说京城权贵横行,但听祝临祈报上名号,也是礼数周全不敢怠慢。眼前这位小郎君却未立刻还礼,反而语露不满:“这里僻静,来往多是女眷,下回你要好好认路,别再走错了。”到了夜里还放人进园子,也只有那位讨人厌的表兄才会这么做了。“笑笑,你带祝公子出去,把他送回客院。”

    祝临祈自知有愧,他并未计较小郎君的失礼,好脾气地笑道:“在下惭愧。”

    叫笑笑的婢女不发一言上前一步,有意无意隔开祝临祈的视线,他有些好笑,这位小公子年纪小不太通礼数,就连他的婢女也如出一撤。

    侧身经过小郎君身侧时,他仿佛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芷兰香气,因饮酒而微醺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些,偏头一看,正巧对上人家光洁的侧脸。

    被注视的人察觉到他的眼神,与他目光相碰,眉心微微隆起,似乎在说怎么还不快走。近看才发现小郎君个子娇娇小小,却是唇红齿白好样貌,做出无礼的神情也不让人讨厌。

    祝临祈心中一动,不由莞尔。

    “祝公子这边走。”笑笑突兀地说。

    祝临祈察觉到心中所想,自己竟觉得一个男孩外貌动人,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残存的一点酒意顿时醒了大半,不敢再看,疾步离去。

    “这人真是奇怪。”

    另一个留下来的婢女柔声道:“主子,老爷给您留的绣楼您不去,偏要到园子纳凉,拜访老爷的学子不知凡几,不小心就撞上来……”

    “多嘴!”华服小郎君先前与人生了一场气,这会儿心情也不见好,“这是外祖家,他们外人来的,我反倒来不得吗?”

    婢女只得依她,“您是金枝玉叶,万不能再让人搅了雅兴,婢子这就去嘱咐护卫们不管是谁都不许再放进来。”

    正值五月下旬,太阳刚露了个脸,热气便腾腾而起,也就水池边上能得一丝凉爽。宫里值班的太监侍卫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尚食局熬了几大锅酸梅汤,专给那些刚歇下来的人解暑气。

    谁不道一句皇后娘娘仁德。

    “那些只会挥笔杆子的大臣整日诋毁娘娘,他们哪知道娘娘心性?只会捕风捉影。”在外院墙耳房歇息的太监喝完酸梅汤,觉得身上燥热去了大半,靠在支开的大窗户上舒爽的叹出一口气。

    “皇上圣明,不曾有过被蒙蔽的时候,绕是他们说再多也无用。”另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站在窗外的小道上都清晰可闻。

    他们这处虽挨着宫门,但位置偏僻少有人来,因此松散许多,闲下来就唠嗑几句解闷。

    “前些日子小六子去凤仪宫办差,还和一位姑姑说了几句话得了赏。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个运道,接到个往凤仪宫跑腿的差事。”太监羡慕同班的小六子,已不止一次这么说过。

    耳房内剩下的人早听得耳朵起茧,纷纷挪揄:“凤仪宫哪是那么好去的?就算接到差事,别没碰到心善的姑姑,反倒遇见长公主……”

    屋里一顿零落的笑声,那心生幻想的太监有些下不来台,尴尬地道:“娘娘贤德,太子也稳健,却不知长公主为何那般行事不忌?”

    说起来皇帝第一个女儿实乃安平,中宫所出的公主当不得一个长字,但嫡出的公主身份高贵也是无错,又不是争皇子的排位,皇帝对外一口一个长公主,这名分就这么定下来了。宫里宫外谁不知长公主性情乖张,前几天一个太监不知哪说错话得罪了她,众目睽睽之下挥手就是一鞭子甩在地上,“噼啪”一声,周围的人劝都不敢劝一句。

    他们这些底层的杂役说说主子的好话自是无妨,但说到错处却不敢多言,话题到这便止住了。

    屋外经过的人跺了跺脚,冷哼了一声疾步走远了。

    “一群不知所谓的奴才,胆敢笑话公主,回头奴婢就命人惩处他们。”梳着双丫髻的宫娥忙小跑跟上去。

    “你这样做岂不是坐实了本宫跋扈的名声,母后那又得一顿念。”穿着男式圆领袍的少女撇撇嘴,一脸不耐。

    “奴婢愚钝,公主教训的是。”身量娇小的宫娥二话不说转了口风。

    “不过就这么放任他们在宫里胡咧咧也有不妥,下回见了金福得让他好好整顿这股歪风!”少女恶狠狠地道。

    这样受罪的就不止是方才几个小太监,而是波及一大片。宫娥心里直犯嘀咕,面上唯唯诺诺答应下来。主子的脚步不乱,她却有些跟不上,苦着脸道:“公主,您慢些,云嬷嬷见了您这样,又得教导您重新学仪态了。”

    少女一扬脖子,有些得意洋洋,“母后说了,云嬷嬷年事已高,不日就将送她出宫养老,她可管不着本宫了。”

    日头渐高,太阳底下走一会儿便大汗淋漓,宫娥瞧主子额间都是细细的汗珠,忙掏出帕子要替她擦擦,还没等动作,却见这位不拘小节的主随手就用袖子胡乱抹了两下脸,顺道还擦了两下脖子,宫娥眼前一黑,几乎是失声叫了出来:“公主!云嬷嬷走了,还有崔嬷嬷呢!就算这些教养嬷嬷都走了,也还有皇后娘娘呢。”

    “母后就知道念我,怎不去管管二皇兄。”少女神色不虞,脚步却慢了下来,过后也乖乖上了步撵,回了自己的寝宫朝阳殿。二皇子萧澈与长公主龙凤双胎,幼时最亲密不过,年岁稍长却互看不顺眼起来,争端不断,闹得帝后都有些头疼。

    少女身边的宫娥名唤春白,她是谢锦言特意拨给女儿的大宫女,礼仪规矩烂熟于心,偏偏遇上不按牌理出牌的长公主,心里呕得不行,但职责所在,少不得尽心尽力遮掩公主行径,倒也得了主子信任。昨日公主与二皇子赌气出了宫,今早也是她候在宫墙偷偷把人接回。

    见公主提到二皇子,她便闭口不言,免得平白惹主子又添火气。

    回到朝阳殿,一众宫娥见怪不怪,有条不紊地迎上来要替主子更换衣裳。皇后不耐烦天天接见嫔妃,自己孩儿却愿意天天见的,她知道孩子正长身体容易困觉,从不让他们卯时不到就起来,总让他们睡足了觉再去凤仪宫问安。

    但今天耽搁得久了,算算时辰还是比平时晚了,春白亲自捧着衣服过来,旁边的夏青伸手要拆了少女的男式发髻,却被人一偏头躲过了,大齐尊贵无匹的长公主不耐烦地道:“打盆水给我擦擦脸就是了,我就穿这身去见母后。”

    朝阳殿离凤仪宫不远,皇子们年长了都要搬离内宫,只有受宠的公主们才能继续留在生母跟前。今天长公主到时,她的两位兄长却早已请安离开,到太傅那去上课了。

    谢锦言正在接见命妇。在其位谋其政,她做了皇后,除了管理后宫,也需要调停命妇之间的关系。

    护国公夫人近一年常常进宫,俨然成了凤仪宫的常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夫人与皇后颇为投契。心明眼亮的人却知道护国公的小孙女堪堪长成,与太子年龄相当,生得也是花容月貌。

    皇帝这些年零星办过几次选秀,但选的都是宫女,而非宫妃。众人绝了送女入宫的心思,但随着太子成了少年郎君,又都按捺不住了。

    映雪附耳禀告长公主来请安了。谢锦言偏头笑道:“让无忧先去芷兰院上课,先生与伴读的那几个姑娘等她好一会儿了。”

    无忧便是长公主的名讳,两个儿子大名是钦天监定的,乳名则是谢锦言取的,轮到给女儿命名之时,她左右拿不定主意,便央着萧慎想了一个。

    护国公夫人余光瞥见门前走过的身影,笑道:“那是二皇子吧?果真是龙秀凤姿。”

    刚刚护国公夫人才斥责那些换男装出门的大家闺秀,谢锦言微微一笑,并未辩白让人难堪。这也是她不让女儿进厅中的原因,她这个女儿胆大心粗,平白授人话柄。

    萧慎这些年施政恩威并重,一个冷冷地眼神能吓得人腿打哆嗦,性子却不复早前阴郁,在谢锦言有意引导下渐渐适应父亲这个角色,许是自身童年经历,他为儿子延请名师教导,极为严厉,私下却是位好说话的父亲。

    两个儿子稍大懂了群臣礼仪,面对父皇都恭恭敬敬起来,唯独女儿一直养在谢锦言身边,见多了父母温言软语,如何能怕得起来。萧无忧天真不解世事的性子,多半是萧慎宠出来的。

    谢锦言花在女儿身上的心思比两个儿子还多些,就怕她无拘无束反倒不知天高地厚。见完了命妇,估摸女先生那边也告一段落,便命人把萧无忧带过来。

    同行的还有安平公主,上完课一道来问安的。

    谢锦言除了请几个尚宫局的嬷嬷贴身教导女儿,又特意延请了琴棋书画各种名师,每日来凤仪宫一处偏殿芷兰院上半日课,不拘学的多精通,知些皮毛也是好的。安平养在淑妃名下,但自从太后去了,淑妃便在宫中吃斋念佛闭门不出。她一贯不喜欢王氏,对这个便宜女儿自然就更不上心了,不过让侍女照顾起居,不至于冷着饿着,多的诸事不理。

    开始谢锦言不知道安平的真实身世,但随着安平渐渐长大竟真有几分像萧慎,后来一问才知安平是宗室血脉,只是父母兄弟一家子早死绝了。大人之间明争暗斗,谢锦言从不算在孩子身上,待安平身体好些,便把她叫来同无忧一同上课。孩子虽懵懂无知,但敏感度不亚于成人,父母对安平的态度影响了无忧,姐妹两人倒能说上话,但因性格迥异,并不十分亲密。

    两位公主到了凤仪宫,一贯是无忧笑语频传,腻着母亲撒娇卖乖,安平温婉含蓄,笑不露齿,看起来娇娇怯怯一旁陪坐。

    今日却换了个个儿,萧无忧一进学堂就见教琴的女先生暗皱眉头,显然对她的装束不满。她一连几日不顺心,到了母亲身边也没心情说话,怏怏不乐的样子。安平不得不开口说些逗趣的话。

    无忧的言行不符合公主仪态,早有人往谢锦言耳边递了话。这宫里大约只有皇后才能制得住这位无法无天的公主了。堵不如疏,谢锦言并没有责怪女儿的意思,她先命人奉上水果冰酪,等气氛松快了些,才开口笑道:“过两天你们姑母要进宫一趟,我想留她在宫里小住几天,到时候你们找她说话也方便。”

    安平眼前一亮。良太妃病歪歪的,不过比谢太后多熬一年就去了,也不知良太妃临终对惠敏说了什么,办完母亲的丧事,这位从前古灵精怪的公主一下子沉寂下来,变得端庄贤淑,简直像换了个人。惠敏成婚晚,待字闺中直到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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