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婚礼前夜

    杨春梅这两天忙得人快要跳起来，她就没见过像冯小致和陈志鹏这样的人，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一个天天忙写稿、看稿、审稿，另一个更是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不是出差就是应酬，搞得整个婚礼倒像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预订酒店、准备请柬、布置新房、预约花车、定制礼服、购买各种各类的物品，虽然这期间有冯小雅的全力支持，杨春梅还是很感力不从心。 这不，眼看着婚期将近，新郎新娘当天的服饰、婚礼现场的主持以及接亲送亲的程序等等诸多事项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和方案，杨春梅真是急死了，忍无可忍去找冯小致说理，她却反过来安慰自己，“不要急嘛，服装我自己设计，请人做就是了。

    仪式的流程我和志鹏有我们自己的想法，不打算请主持或者司仪什么的。”杨春梅不同意，说那样太不正式，而且，一定会出乱子。“不会的。”冯小致慢条斯理，“再说，婚礼的流程又不是什么官方制度，非要统一规范不行，我们自己觉得好就行，管别人怎么想呢。”气得杨春梅白眼直翻，无可奈何。其实，冯小致还有更过分的话，她说，到那一天自己连妆都不用化，直接过去就是了，杨春梅不得不以如果那样自己便从现在开始罢工，啥也不干、啥也不管相要挟，结果当然适得其反，冯小致说：“不管不干才好呢，我看着你忙都觉得心烦。”她好像铁了心要让自己的婚礼一片荒凉。杨春梅只得使出最后一招，“你若真的连妆都不化，那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我才不想跟着你去丢人现眼！”这样才逼得冯小致就了范，同意去化那浓妆淡抹，淑女不像淑女、妖精不像妖精的新娘妆。

    “小致，明天你真的要嫁人了。”婚礼前夜终于忙歇下来的杨春梅略显失落地感叹。

    “那只是形式上的，我和志鹏结婚证领了多少年了。也就是说，从法律的角度讲我们早就是夫妻了。”

    “那还是不太一样的，结婚证领起来无人知无人晓的，这婚礼一办可就天下皆知了。哎，小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婚姻幸福的胜算有几成？”

    “十成。”

    “哼！我说的是百分制。”

    “那就是百分。”

    “你倒自信。”

    “行了，春梅。我知道你不相信婚姻，但你也不能一概而论啊。这样吧，反正你现在把老家厂子里的工作已经辞了，婚呢虽然还没有离，但也就剩孩子扶养权的问题谈不拢了，以后你干脆就到这边来帮我怎么样？”冯小致见杨春梅眨巴着眼不吭声，就继续说，“这样一来可以离开那个只会让你钻牛角尖的环境，二来也好出来散散心，顺便学个一技之长什么的。我这边编辑部的事太多，自己的书有很多发行出版方面的事儿完全顾不上，我正在考虑聘几个助手、注册一个小公司。你要是肯过来，正好可以在这些方面帮帮我，等以后你自己做熟了，想独立、想换单位都可以，我都会帮你。”杨春梅仍然不吭声，冯小致知道她舍不得孩子，便继续开导，“其实你不用太为小孩的事烦心，哪有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不想自己孩子好的，小虎跟着他爸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再说，小虎他爸也许现在是在跟你斗气，没什么事可以要挟你，就拿孩子来治你，等以后分开的时间长了，他的气消了，甚至他以后再婚了，再跟他去谈小虎的事也不迟。现在你就让他爸去带他好了，老子带儿子其实也挺好。你不要今天想到的事就非得今天有个结果，有些事是得有个时间过程的。”

    杨春梅在冯小致大学毕业那年跟自己厂里的一名技术员结了婚，为此冯小致还专程赶回去为她做伴娘，帮她设计婚礼仪式。可婚后没多久，两个人便因一些生活和家庭的琐事无休无止地争吵。冯小致经常劝杨春梅如果还想要维持这段婚姻的话就少说两句，吃不了亏，可杨春梅的直脾气就是忍不下这口气，见到丈夫那张醉醺醺的脸和胡言乱语的嘴气就不打一处来，“吵死算了！”她不止一次发狠地想。儿子小虎的降生并没能给这个行将破碎的家庭带来更多欣慰和欢喜，小虎的父亲反而因为孩子的哭闹变得更加暴躁。撑到儿子三岁，忍无可忍的杨春梅终于毅然决然提出离婚。可是，丈夫这个时候好像反应过来了，死都不同意。杨春梅为了换得一身自由，放弃所有家庭共有财产，可儿子的抚养权她实在舍不得。为了这，一拖就是两年，婚还是没离成，可这婚姻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哎，别说我这些破事了。小致，武振振回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他来找过我。”

    “噢？”杨春梅愣了愣，“小致，有些事在你结婚前得跟你说说。”

    “什么结婚前！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早结婚了，明天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哎，形式就形式吧。武振振走了之后你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吗？“

    “没有。”

    “他这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婆婆妈妈说那么多。”

    “哼，你倒了解他。”冯小致冷笑。

    杨春梅白了冯小致一眼，没去理会她的刻薄，“他在国外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不多，只是偶尔发发邮件罢了。我知道他用八年时间读完了所有的学位，我不太懂，你应该知道，这是不是很了不起啊？之后的一年他好像是在一家大型公司担任研究人员，听他说之前读书的时候就在这家公司实习或兼职什么的。他这次回来，还是先在这家公司在国内的分公司任职。这些他跟你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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