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年一相聚

    十年的翻云覆雨，大家都有不少变化，最大的变化莫过于每一个人都从之前青涩的中学生变成了现在而立的成年人，外形的变化不是关键，神情举止的变化以及藏匿于此的心理状态和思想认识的变化才是岁月留下的真正印痕。

    校园里多了不少新建楼宇，草坪花坛也修剪得更加精致，在建和在修的场地比比皆是，预示着学校未来发展的繁华景象。来到校园，随意走上几步，放开双眼环顾四周，能够勾起人们追忆的建筑、树木并不算多，偶有几处，也多被粉饰一新的外表遮去了本来的沧桑。横挂在主教学楼门楣上的标语我自岿然，仿佛象征着学校亘古不变的灵魂。

    微风轻拂，树枝摇曳，水面鳞波，阳光充足的校园幽静恬淡。教室里时而传出不绝于耳的朗朗读书声，时而传出抑扬顿挫的谆谆讲课声，节奏如风、韵律如诗。聚会选在非放假期间举办，正是为了让毕业多年的人们能够重新走进校园，看一看十年后在此读书的学子。这一看怎能不让人遥想那些年、那些人的那些事，心灵不知不觉间已被深深触动。痴痴的忆想不料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惊醒，画一般静谧的校园刹那间人声鼎沸，教室大门来不及完全打开，孩子们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呼呼啦啦涌了出来，夹杂着连成片的嘻嘻哈哈、四处飞扬的喧闹。毕了业的人们伫立校园，醉心欣赏眼前的一切，竟仿佛站在十年之后看着十年之前的自己，那份天真与朝气，那份青涩与任性，演绎着那段热血沸腾的青春。

    冯小致虽然离家不算遥远，但是，有了自己的工作，尤其有了自己的家庭之后回来的便不怎么多了，对这所学校的很多记忆在慢慢淡去。冯小致发现，岁月真正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一定会让一些细小的、琐碎的、微不足道的事情淡出人的记忆，它也一定会让那些幸福过、快乐过和伤痛过的事情永远留下来，并在心间形成永恒的记忆。若干年后，人们蓦然发现，这些留在心间的记忆已经不必也不能区分曾经是快乐的、幸福的抑或是伤痛的，它们都成了用来丰富一个人完整旅程的某一个具体的记忆痕。一个记忆痕是一个点，一串点相连便形成了一段记忆，一串段相连便形成了完整的一生。想起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点或者一个段，内心被回忆微微触动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无所谓快乐或伤痛，有的仅仅是一丝欣慰，欣慰曾经走过，有的也许还有一丝感动，感动这一路走来的蹉跎。爱与恨在此留下同样的印痕，也许，它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东西，是心所向往的方向，却一直被匮乏的语言简单地划分为“爱”和“恨”，仿佛是为了简单地去对应“好”与“坏”。“所以，”冯小致不由地想，“只要是曾经经历并被记忆痕镌刻下来的过往，都值得我们去回味、去感激，爱又何妨、恨又何妨？没有它们，我们的人生会是什么？什么也不是，注定是一片荒芜。那样的人生叫人生吗？不，那不叫，那叫空洞，叫虚无！”

    为了便于大家追忆往昔，除去小规模短途户外郊游，同学们一致同意将大型主题联欢会放在校园内举办。教学楼前的广场成了“主战场”，这里曾经是大家课间嬉闹、清晨升旗和召开全校大会的场所，四周环抱着不同功能和造型的楼宇，楼宇进入广场总有一连片的植物和草木，凉亭和座椅偶现林间。

    活动将广场一共分割成为四个大的区域，也就是表演台、就座席、自助式餐饮区和距离稍远一些的餐饮及其他服务的准备区。前期采购由女生策划男生出力，虽然提前一周便开始陆续购置，可是到了联欢会的当天还是发现不是少了这个就是缺了那个。男生被女生指派得团团乱转，完全成了马不停蹄的卖力伙计，嘴里难免咬牙切齿发起狠来，“如果搁在十年前，想都别想，还指派我们，哪好玩哪玩去！”可是，十年后的现在，情况果真大不一样，大家多数许久没有相见，偶一相见，别提有多稀罕，而且，更重要的是，从前那些咋咋呼呼、傻里傻气，长得要鼻子没鼻子要眼睛没眼睛的女生们现在一个个都变成了旷世美女，真正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要穿衣打扮有穿衣打扮，男生们正愁没有借口凑到近前去搭讪呢，跑几趟腿算得了什么。

    “哎，你说，这些女生都是妖精转世吧，不然咋能说变就变呢？而且，一变还都变成了大美女，让人这么眼花缭乱的！”

    “没听说女大十八变嘛！”

    “咱们高中毕业的时候可不止十八了。”

    “她们那时候没能变得过来八成是你们这帮臭小子当时形象不佳、品行恶劣，直接影响了人家的正常发育，哈哈哈。”武振振使坏地大笑。

    “哎，武振振，你还别说，真要是那样，那你武振振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形象不形象先不说，你当年的恶劣行径给多少女生留下了心里阴影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清楚什么！我最多拿你们这些野男生开开心、使使坏，至于女生，我敢说我是绝对的绅士。你们谁敢说不是这样？”

    “有什么区别，你折腾男生，男生再去折腾女生，回到圆点，罪魁祸首不还是你？！”

    “不管谁是罪魁祸首，当年咱们那一届同学里肯定有男生暗恋女生，也肯定有女生暗恋男生。哎，你们说，这次聚会会不会就此擦出一片又一片的火花来啊！”王一行鬼头鬼脑地说。

    “看你那点出息，都结婚的人了，还火花火花的，不怕烧着！”武振振狠狠拍了一下王一行那依然肥嘟嘟的脑袋。

    “不怕不怕，这火不怕。嘿嘿嘿，越旺越好。”

    联欢会的主持人成了问题，不是没有人选，而是人人都想主持。争来议去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定论。

    “这样，这样，都不要争了，大家静一静。”武振振当仁不让站出来制止混乱局面。冯小致看着当年的混世小魔王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有些同学注意了，笑就好好地笑，别把眼睛笑得跟只狐狸似的。”武振振不怀好意地斜着冯小致，没等她反击，扭过头又去安抚大家为了主持一事而躁动不安的心，“你们敢不敢尝试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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