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烟道:“其实我上次离山,只是父亲的好友家中闹鬼,我去处理了。 ”
“他们总是拿这些事差事你。”云琛不满道。
谢遥烟摇头道:“我总是谢家的子嗣,在这凡尘俗事一日,血脉牵连总是斩之不去的。”
云琛道:“还是我好,一身清白,无牵无挂。”
“无牵无挂,那我跟师父又是什么?”谢遥烟笑他。
云琛告饶,求他继续往下说。谢遥烟便道:“我家的情况,我没跟你说过吧。我父亲是谢氏长房嫡系,膝下有三个男儿。大兄是先嫡母所出,她死得很早,我都不记得她的样貌;小弟是续弦夫人所出;至于我娘,只是个侍婢,连妾都算不上,在我六岁那年便死了。”
云琛握了握他的手,有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谢遥烟笑了笑,回握了一下,接着道:“我娘死后不久,师父就上门抢徒弟了。不用花钱,就能跟当世闻名的青琚真人攀上交情,这种好事,我父亲当然不会拒绝。我就这么跟着师父走了,从此几年难得登一次家门。上山这些年,父亲和大兄对我都颇为惦念牵挂,吃穿用度一概不短,继母待我也很是亲切和善。说来可笑,幼时他们看我皆是冷漠防备,一朝遁入道门,大兄和这位继母反倒可以笼络于我。这回给我娘亲迁葬的事,不定就是哪位的主意。”
云琛一愣道:“迁葬?”
谢遥烟点头道:“是的,这次叫我回去,主要就是谈这件事。我娘亲当年连妾都不是,死的又早,只拿薄棺收殓了,草草下葬。这回说是给她老人家重新选了块好地,又备了一口好棺木,让我回去过个目。”
“这是好事啊。”云琛道。
“这当然是好事,若非火化后从骨灰里发现了这东西,便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了。”谢遥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摊开来是七根锈迹斑斑的铁针,上面依稀有些弯曲的纹路。
云琛仔细看了几遍,突然惊道:“符文!”随即皱眉,“好锐利的阴煞,这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东西邪,别久看。”谢遥烟重新拿布盖上,“今天来找我的人是他们派来的,为的是给我一个交代。”
“查出是谁干的了?”云琛道。
谢遥烟收起布包,摇头道:“她死了……”
云琛有些摸不清头脑,“谁死了?”
“他们交出的,害死我母亲的人。”谢遥烟道,“她是我父亲当时的一个十分受宠的姬妾,没比我娘多活几年。当时说是染了疫病,怕过给人,被独自关在城西郊的破屋里,死时面目溃烂,神智癫狂。她死后,继母说她住过的屋子有疫毒,着人一把火将老屋烧成了平地。”
云琛不解道:“不出门的女人也会染疫?她已经死了,所以师兄也不需要报仇了对吗?”
他忽有所悟,抬眼去看谢遥烟,却见谢遥烟目视前方,飘飘悠悠道:“我的事说完了,阿琛,你适才见了谁,可以告诉师兄了么?”
交握的手心里满是潮汗,云琛心头一软。
“师兄,我刚才不说,只是我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知道,我总是在做一个奇怪的梦……”两人并肩转过街角,云琛抬起头,正要往下说,出口的话语却变成了一声惊呼,“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官差围着客栈?他们要带走什么?那不是我们的马车吗?!”
谢遥烟急忙捂住云琛的嘴,然而为时已晚。店小二立刻指着他们道:“官老爷,马车就是他们的!”
一群捕快立刻将两人团团围住,谢遥烟冷喝道:“少动手动脚,我们自己会走。”
这帮吃官衙饭的公差都是有眼力的,见谢遥烟通身华贵气度,暗自猜度他来历不凡,也不多做为难,只是逼着他二人往前走去。
客栈里也是一番骚动,云琛一抬头,见江涉之亦是被押解了出了。
二人相视苦笑。云琛悄声道:“涉之这回怎么不玩大变活人了,皎烟呢?”
“藏在我怀里。变故太仓促了,来不及躲避,人前施法又不太好。”江涉之低声回应道,“商老板亦是一天未归,你们可知他去了何处?”
同样一天未归的两人自然不知。
“嘀嘀咕咕什么呢?别想串供,老实点儿!”捕头吆喝道。
谢遥烟冷冷扫了他一眼,捕头不由噤声,纵有不满,也只敢心下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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