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数不清自己到底昏过去又疼醒来多少次。 江涉之本以为冯君子画到自己一些私密之处时自己会感到羞耻,真到了那时才知,那人在哪里涂抹都无所谓了。
他汗出如浆,宛如从水底捞出来的。到得最后,他在桌案上难以抑制地抽搐弹动着,冯君子不得不用力按住他冰凉的身体,以保证符咒的正常绘制。
江涉之每每挣扎间都会扯动那些桃木钉子,撕开血肉,已经半凝结的伤口又流出血来。那些钉子受了鲜血的滋润,又放出晦涩的光来,反过来愈加用力地压制住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觉浑身的生机与灵力都被鲜红的符文捆缚起来,全部往丹田处压去,令他小腹胀痛无比。疼痛刺激着内丹飞速得转动着,不受控制地不断吸收着他遍体的精华。
江涉之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冯君子如此布置的用意,然而他已经无力阻止,无法反抗。
在无尽的痛苦中昏昏沉沉不知多久,沙漏终于漏尽,蘸着朱砂的狼毫也恰好画完了最后一笔。
“子时已至。”冯君子道。
江涉之心中涌起的,居然不是即将被剖去内丹的恐惧与愤怒,而是一种即将解脱的快感。
他冷眼看着冯君子抽出一把解腕尖刀,双手握住刀柄,寒光闪闪的刀尖正对着自己的下腹,缓缓往下压去。
暗门忽然被砰地一声破开,门板直对着冯君子拍了下来。
门板在冯君子面前三尺处便化为了碎屑,簌簌落下。冯君子冷笑一声:“装神弄鬼,鬼蜮伎俩,也敢来道爷面前卖弄。”
江涉之却看见门板后掩有数枚玉符,无声无息地飞入,落在地上,隐有规律。
霎时间密室里狂风大作,四周长明灯法阵全部熄灭,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冯君子一愣,怒吼道:“谁坏我好事!”
法阵被破,已经不能得尽全功,然冯君子是何等穷凶极恶的人物,一愣之后立即提起刀,凭着印象,不管不顾,对着江涉之下腹一刀刺下!
便在此时,冯君子见到了他这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道光。
幽冷,锐利,在黑暗中一闪即逝,却好似洞悉了宇宙洪荒的玄奥。那一瞬间,时光都为之停滞。
冯君子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胸口的冰凉与剧痛。
“当啷”一声,却是他手中的匕首,此刻方才掉落在地上。
不远处,云琛托起一枚光芒柔和的符篆。
冯君子被谢遥烟钉在墙上,一剑穿心。
谢遥烟双手握着剑柄,保持着冲击的姿势,长剑直没至柄。他的脸几乎与冯君子贴到一起,然而冯君子已然失去了反击之力。
“我用几枚玉符临时布下的阵法如何?成功地误导了这祸害的五感,令他的反应迟滞了起码三息。”云琛得意地炫耀道,“辟邪香阵算什么,让你看看什么叫上乘法阵。”
冯君子口鼻中喷出血来,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已然渡过两道天劫,飞升有望。两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小子,尔等是何人门下!”
“空桑山,师尊名讳青琚。”谢遥烟冷冷道。
冯君子骇然道:“竟是……青琚上……呃!”却是谢遥烟手腕拧转,彻底绞碎了那一团血肉。
他抽剑回身,剑身寒光凛凛,不曾沾染半点血迹。
冯君子的尸首在他身后颓然仆倒。
“师父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云琛哼道,转头去看江涉之,“涉之,你怎么样?”
江涉之本想应声我很好,张了张口,却已然无力吐出话来,只拿眼睛看他。
云琛哪里见过江涉之这么柔弱无助的样子,赶紧去起那桃木钉,一拔之下,血箭飙射而起,而江涉之的痛苦之色不见丝毫减轻。
谢遥烟默不作声的聚起一桶清水,对着江涉之冲了下来。朱砂随水飘走,江涉之神魂之上的剧痛一去,小口喘息道:“多谢谢公子。”
那些诡异的符文去后,江涉之修长莹白的身体便横陈在了云琛面前,被钉成了一个完全袒露的姿势,血痕蜿蜒,墨发半数垂下,半数缠.绕在身上,低眉顺目,微微喘息,别有一种妖冶脆弱的感觉,颇有些惊心动魄。
云琛看得眼有些直。谢遥烟登时不爽,一把将其挥开,寒光一闪,已是从江涉之身下一剑掠过,将其余四根桃木长钉齐齐斩断,而不伤及江涉之分毫,又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到江涉之身上。
江涉之沙哑着嗓子,道了声多谢,挣扎着起身,脚刚一下着地便整个人跌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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