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是呀,每位小主进宫,都能带丫鬟作为陪嫁,可这丫鬟的数量却是早有规定……
小桃又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宝娟,探究道:“看你的言行举止,一看就是在宫里久经调教的吧?”
宝娟连忙点头应是,语气自豪又谦卑:“这是自然,我自幼就进宫伺候主子了。”
“那安答应的陪嫁丫鬟呢?怎么没跟着一起伺候?”
“小主没带丫鬟入宫。”
小桃闻言,诧异地又看了一眼安陵容,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菀常在带入宫的两个丫鬟,其中有一个本该在安答应的名下吧?”
菊青轻咳一声,终于开口道:“小桃,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该回景仁宫了。”
小桃自然看出菊青没有要走的意思,故意扭过头道:“郡主,你也明白了吧?原来菀常在占了安答应陪嫁宫女的名额,难怪入宫后又急着补回去一个!”
安陵容更懵了,她一直以为是甄嬛照顾她,才特意让菊青过来伺候,可如今听小桃这么一说,才猛然意识到,若菊青不来,原本该是流朱或者浣碧来伺候她的。
菊青轻声呵斥道:“小桃,净瞎说,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安答应与菀常在姐妹情深,想必不忍看菀常在与自幼长大的丫鬟分离,这才主动献出名额。还有,后宫之事,哪里轮得到我们妄加揣测、非议,你这般胡言乱语,越发没规矩了。”
小桃识趣地退到一旁,不再言语。菊青向安陵容投去钦佩的目光,道:“安答应高风亮节,康宁佩服。我大病初愈,王爷严令不提旧事,所以一直懵懂至今。如今听您一言,才算了解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多谢安答应为我解惑。我虽不记得前尘往事,但能与您这样的小主有过交集,已是荣幸至极!”
安陵容的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眼神微垂,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谦逊道:“郡主言重了!陵容怎敢与郡主相提并论!”
“安答应太过自谦,您容貌娇美、性情柔和、惹人怜爱,他日必能步步高升。”
安陵容万万没想到菊青会如此称赞她,心中原本的不忿瞬间消失,手足无措之下,脸颊愈发绯红,她眼神闪躲着,结结巴巴道:“郡主过奖了,陵容不过是宫中一平凡女子,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安答应的本事远超我所言。”菊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景仁宫向皇后娘娘辞行,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罢,她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安陵容目送菊青渐行渐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原来浣碧有可能是我的丫鬟啊!跟宝娟一样伺候我的丫鬟……”
宝娟见状,立刻见缝插针愤愤不平道:“莞常在也真是,小主对她真心实意,她明白告诉小主,想带人进宫,您哪里有不帮的道理。她倒好,巴巴占了您的便宜,却还要您对她感恩戴德,也太能算计了。”
安陵容强压内心的波涛汹涌,下意识为甄嬛辩解,语气冷峻:“闭嘴,姐姐才没这个意思。”
只是,她拿着丝帕的手指却在不自觉地用力,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宝娟假装噤声,却又忍不住道:“奴婢知道小主顾念与菀常在的姐妹之情,可奴婢实在是替小主不值。就说浣碧吧,按理来说,您也算是她的旧主,可她何曾把您放在眼里?这几日小主受委屈还不够多吗?”
安陵容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神愈发黯淡,沉默片刻后,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做丫鬟的懂什么,归根结底,还不都是主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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