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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宋仁宗赵祯(第2页)

滚水泼在龙袍上,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听见她说:"当年我把你抱来那天,她腕子上就戴着这个。我赏她金玉珠翠,她却只求每天能隔着帘子看你一眼。"

我死死攥住袍角,绣着的金龙硌得掌心发疼。原来那些年在资善堂读书时,窗外总有的淡淡药香不是错觉;每年生辰枕边莫名出现的艾草香囊,针脚忽好忽坏也不是宫女的手艺。

"她走前求我别让你知道。"刘娘娘的声音突然哑了,"可我觉得,该让官家见见生母最后一面。"

我冲出庆寿宫时,头上的冠冕差点摔碎。一路狂奔到那间偏殿,却见门楣上结了蛛网。推开门,月光照着空荡荡的床榻,枕头上还留着个凹痕。窗台上摆着个粗瓷碗,里头泡着干枯的艾草,水面上飘着层灰。

张茂则追来时,我正对着那碗艾草发呆。他抖开披风给我系上,低声说:"李娘娘临终前,一直攥着个褪色的香囊,里头装着官家幼时的乳牙。"

那晚的月亮特别圆,我躺在福宁殿的龙床上数更漏,数到第七遍时,突然想起及冠礼上吕夷简说的祝词:"陛下圣德日新,当亲庶政。"原来满朝文武早就在等这一天。

卯时三刻,刘娘娘照常来给我梳头。犀角梳停在发梢,她忽然说:"官家该娶亲了。"

铜镜里映出她鬓角的白发,我才惊觉她已经五十岁了。当年把我从李顺容怀里抱走的那个宫装美人,如今眼角堆起了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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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凭娘娘做主。"我说这话时,看见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闪过一道光。

大婚那日,我握着曹皇后的手走进太庙。她掌心有层薄茧,是常年练剑磨出来的。合卺酒喝到第三杯时,外头突然喧哗起来。吕夷简急匆匆闯进来,说西夏元昊称帝了。

喜烛爆了个灯花,曹皇后反握住我的手:"陛下,该更衣接见枢密使了。"她的眼神让我想起刘娘娘摔药碗那晚的月光,清冷冷的,却让人安心。

走出洞房时,我回头看了眼龙凤喜烛。火苗跳得正欢,不知道能不能烧到天明。

大婚那夜的龙凤烛终究没燃到天明。三更天时,韩琦带着河西军报冲进垂拱殿,我身上喜服还没脱,袖口沾的合卺酒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曹皇后从内殿转出来,手里捧着枢密院印信,簪环卸了一半,耳垂上还晃着东珠坠子。

"烦请韩相稍候,官家更衣便来。"

她转身替我解盘龙扣时,手指稳得不像新妇。我闻见她发间淡淡的沉水香,恍惚想起刘娘娘熏衣的味道,喉头突然发紧:"你早知道要出事?"

曹氏的眼角微微上挑,像极了当年刘娘娘看先帝奏折时的神情:"妾进宫前,爹爹教了三个月西夏舆图。"她手指划过我肩头蟠龙,"陛下可知兴州到汴梁要过几道关?"

元昊称帝的消息比雁阵飞得还快。重阳节宫宴上,吕夷简献的寿礼是张带血的牛皮——泾原路守将的人皮。歌舞伎的水袖还在半空飘着,老宰相突然跪地嚎哭:"三川口死了八千儿郎,头颅都被西夏人垒成了京观!"

我手里的菊花酒泼了半盏。丹墀下坐着的老将军们突然都挺直了脊背,他们铠甲下的伤疤比我读过的兵书还厚。曹皇后在屏风后轻咳一声,我才发觉指甲掐进了掌心。

那夜紫宸殿的烛火亮到五更。范仲淹指着沙盘说要在延州修寨,韩琦非要带兵直捣兴庆府。他们吵到后来,韩老头子的玉笏板砸断了范相公的幞头翅。我盯着沙盘里的小旗子,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刘娘娘玩的升官图游戏。

"陛下圣裁!"

满殿目光压过来时,我喉头忽然发痒。曹皇后适时递上参茶,袖口露出半截绷带——后来才知道她彻夜替我抄录军报,被烛火烧了袖管。

"范卿去陕西路,韩卿守泾原。"我说完这话,范仲淹的幞头突然歪了。他抬眼时,我瞧见那篇《岳阳楼记》里没有的皱纹。

庆历元年的雪下得邪性。腊八节那天,刘娘娘在庆寿宫赏梅时摔了一跤,太医说是风疾。我去侍疾时,她正对着铜镜拔白头发,妆奁里躺着支裂了缝的翡翠簪。

"官家可还记得明道二年的事?"她突然开口,惊得我手里的药碗一晃。

怎么会忘呢?那年她穿着衮服祭太庙,满朝哗然。我跪在太庙前拦驾,她车驾上的金铃铛扫过我额头,凉得刺骨。后来是吕夷简捧来《周礼》,说:"太后行天子礼,乃为官家祈福。"

此刻她腕子上的翡翠镯子磕着药碗叮当响:"当年若真想学武则天,十个吕夷简也拦不住。"她眼底突然泛起水光,"可我舍不得..."

这话没头没尾的,我却突然想起她给我梳头时,总要把掉落的头发收进荷包。后来那个荷包随她入了殓,埋在永定陵最外侧的陪葬坑。

正月十八,刘娘娘薨了。入殓时我亲自给她戴上那支翡翠簪,发现她枕下压着幅小像。黄麻纸上的墨痕已淡,画的是个三岁孩童在扑蝶——我认得那件杏黄肚兜,李顺容临终前还攥着块同样的料子。

国丧期间,曹皇后把后宫管得铁桶一般。郭美人来哭闹说份例少了脂粉钱,被罚抄了十遍《女诫》。我去说情时,曹氏正在校场射箭,雕翎箭嗖地钉在靶心:"陛下可知前日三司使来报,陕西军费吃紧,宫中脂粉钱能养五百骑兵?"

她转身时,我看见她左手虎口结着新茧。后来才知道,她每月亲自给边关将士缝护膝,针脚密得能防西夏人的箭。

四月里,范仲淹递来《答手诏条陈十事》时,我正在给刘娘娘抄《地藏经》。墨汁滴在"革新吏治"四个字上,晕开一片乌云。曹皇后进来添香,瞥见折子突然笑了:"范希文这是要把蛐蛐罐砸了重烧啊。"

我望着她鬓边的白绒花——还在国丧期,后妃都戴素饰——突然想起当年刘娘娘的话。庆历新政推行那半年,垂拱殿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欧阳修来得最勤,他说话急起来像爆豆子,有回把唾沫星子溅到我袍角上。

那天批完折子回福宁殿,发现曹皇后在院里种了片箭竹。她挽着袖子培土,月光照在脖颈的汗珠上:"妾听苏舜钦说,新政如新竹,头三年最怕虫蛀。"

可惜我们没等到三年。重午节宫宴上,王拱辰献了盆金丝菊,花瓣层层叠叠像极了官制改革图。酒过三巡,他突然跪地哭诉:"范仲淹结党营私,御史台查实的书信在此!"

我翻开那些"朋党"证据时,发现里头混着张泛黄的纸片——是明道二年我写给范仲淹的私信,上头还沾着西夏的血迹。曹皇后在案下捏了捏我手指,她的掌心比我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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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在资政殿,我看着范仲淹跪成一道瘦影。他官帽摘了放在地上,露出的白发让我心惊:"陛下可信臣有私心?"

殿角的更漏滴到第三遍,我摸出枕下藏的《岳阳楼记》残稿。纸角卷着边,是那年他赴陕西前,我趁夜去驿馆讨的。"范文正公若真有私心,"我把残稿按在他手上,"这先天下之忧而忧就该改成先范宅之忧而忧。"

老相公突然伏地大哭,花白胡子扫过金砖。他出宫时,我站在宣德门上望着灯笼照亮的官道,突然看见十三岁那年的自己从马道上跑过,衮服下摆沾着青草汁。

庆历五年的冬天冷得出奇。元昊遣使来议和,条件是称"儿皇帝"。我把国书摔在辽使面前时,萧英正在吃蜜饯金橘,汁水溅到他的貂裘上:"南朝皇帝硬气,可还记得澶渊之盟?"

曹皇后突然从屏风后转出来,手里端着碗冒热气的汤饼:"萧大人尝尝,这是用幽州麦子磨的面。"她笑得温柔,我却瞧见托盘底下压着把匕首。

那夜在暖阁,曹氏替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范相公在邓州建了书院,昨日寄来《渔家傲》新词。"她哼到"将军白发征夫泪"时,我眼前突然闪过三川口那些垒成京观的头颅。

更鼓响过三遍,张茂则悄声说张美人要生了。我赶到时,接生嬷嬷正捧着个紫胀的婴孩掉泪。曹皇后把死胎接过去裹进黄绸,转头瞪着我:"陛下该去前殿了,西夏使者还在等着。"

我在大庆殿坐了一夜,听元昊的使者用生硬的汉话讨要岁币。晨曦照在十二旒冕上时,我摸到袖袋里硬硬的物件——是曹皇后塞给我的虎符,边缘刻着道新鲜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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