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晨光裹着藏红花残香,沈清辞踏入殿内时,正见太后对着铜镜拆卸凤冠。鎏金步摇坠地的声响清脆如裂帛,老妇人镜中的倒影骤然转过来,三角眼里的阴鸷褪去,竟浮着层浑浊的水光。
"陛下可知,哀家为何独爱藏红花?"太后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护甲划过案上的青瓷茶盏,"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江家满门的血就淌在这样的瓷碗里,浓稠得倒不出来。"她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腥甜,惊得梁间栖雀振翅而逃。
沈清辞单膝跪地,龙纹软剑的剑穗垂在青砖缝里。星纹玉佩在袖中发烫,却并非预警的灼烧感,而是某种微妙的共鸣。她想起昨夜萧承煜(沈清辞)传来的密信——侯府地窖暗格里,同样藏着半卷记载江家旧事的残页。
"太后既知巫教祸乱根源,"沈清辞抬头时,龙袍上的金线蟠龙在晨光中张牙舞爪,"为何时至今日才肯开口?"她故意让目光扫过殿角未及清理的星阵残痕,那里凝结的血渍已变成诡异的青黑色。
太后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洇开大片暗红。她颤抖着推开檀木匣,二十年前的密诏带着霉味滑出:"当苏若蘅的血溅在星阵上时,哀家看见江砚之的脸......"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他说要我亲眼看着一切化为灰烬!"
密诏展开的瞬间,沈清辞的瞳孔骤缩。泛黄的宣纸上,除了太后勾结丞相构陷江家的罪证,更用朱砂画着残缺的星纹图谱。边角处潦草的批注让她呼吸一滞——"江家玉佩分三,合则可逆光阴,破万古封印"。
"哀家愿助陛下一臂之力。"太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你要答应,待巫教覆灭那日,让哀家去江氏坟前赎罪。"她突然抓起案上的银铃,那是江砚之唯一留下的物件,此刻铃身竟浮现出血色纹路,"沈明玥手中的第三块玉佩,正在吸收西域祭坛的怨气,一旦九星连珠......"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承煜(沈清辞)身着侯府嫡女装束,珍珠流苏随着喘息轻晃,手中却紧握着沾血的密信:"陛下!沈明玥的军队已突破玉门关,前锋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他(她)的目光扫过太后手中的密诏,星纹玉佩与沈清辞的产生共鸣,在地面投出半幅星图。
沈清辞将密诏收入袖中,龙纹软剑出鞘三寸:"传令九门提督,用星纹阵法布防。"她望向窗外逐渐阴沉的天空,想起密诏中"血月现,时空裂"的预言,"萧公子,你即刻回侯府,启动先祖留下的星斗机关。"
太后突然剧烈摇晃,手中银铃发出刺耳嗡鸣。她指着天空中聚成一线的三颗星辰,声音带着哭腔:"来不及了...江砚之当年在昆仑墟设下的局,就是要在九星连珠时......"话未说完,整个人瘫倒在凤椅上,袖中滑落半块刻着北斗七星的玉佩——那正是打开江家密室的钥匙。
萧承煜(沈清辞)捡起玉佩,触感冰凉如蛇蜕。他(她)与沈清辞对视一眼,同时想起父亲日记里未写完的话:"当星纹与月蚀相遇,真正的敌人......"远处传来闷雷般的战鼓声,不是来自玉门关方向,而是更深处的昆仑墟。
"去取璇玑阁的浑天仪图纸。"沈清辞握紧太后留下的密诏,龙袍扫过满地狼藉,"巫教想要逆转时空复活古魔,我们就用星纹之力,将他们永远封在过去!"星纹玉佩光芒大盛,映出西域祭坛上沈明玥癫狂的笑脸——对方手中的第三块玉佩,此刻正渗出黑色的瘴气。
而在太后寝宫的阴影里,一尊青铜面具悄然转动。面具上的噬月纹吸收着残余的星阵力量,发出细微的呢喃:"血月将至,万劫不复......"窗外,乌云彻底遮蔽了太阳,一场关乎天下苍生的生死之战,正随着星斗的轨迹缓缓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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