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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听闻沈姑娘熟读星象（第1页）
鎏金兽首烛台吞吐着明灭不定的光焰，将琼台殿内的鲛绡帐幕染成诡谲的绛紫色。沈清辞垂眸跪在丹陛之下，裙裾上绣着的二十八宿暗纹在烛火中若隐若现，与殿外即将连成一线的星辰遥相呼应。贵妃斜倚在金丝软榻上，护甲划过琉璃盏发出刺耳声响："听闻沈姑娘熟读星象，不知可解荧惑守心之兆？"
殿内骤然寂静，众臣的目光如芒在背。沈清辞指尖抚过袖中暗藏的星盘残片，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边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贵妃娘娘谬赞。"她起身时，北斗七星发簪扫过烛火，溅起的火星在青砖上烧出曼陀罗形状的焦痕，"荧惑守心虽为凶兆，但今夜帝星高悬，辅星环绕，恰如..."她话音顿住，目光越过贵妃头顶，直直撞进萧承煜幽深如墨的眼底。
三息对视，空气仿佛凝固。萧承煜喉结微动，龙袍下绣着星纹的袖口无意识收紧。他想起方才沈清辞露出的星纹烙印，与自己贴身玉佩上的纹路竟严丝合缝。而此刻她眼中流转的幽光，恰似五年前雪夜，她蹲在王府墙角，专注描绘星图时的模样。
"恰如陛下圣明，群臣辅佐。"沈清辞收回目光，广袖拂过案上《开元占经》，泛黄的纸页自动翻至某章，"书中有载：荧惑逆行，主有兵起；然帝星耀，辅星应，则祸转为祥。"她的声音清泠如冰，却在提及"辅星"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心口位置——那里的星纹烙印正在发烫。
贵妃冷笑一声，腕间金铃骤响："好个祸转为祥！昨夜本宫分明看见..."她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沈清辞手中星盘剧烈震颤，二十八宿青铜刻像渗出黑血，在盘上蜿蜒成狰狞的曼陀罗图案。与此同时，天空裂开一道血色缝隙，九颗星辰诡异地串联成链，如锁链般垂落人间。
萧承煜猛地按住龙椅起身，玄色龙袍扫落案上奏折。他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枚由沈清辞香囊残片改制的玉佩，此刻泛着诡异幽蓝，竟与沈清辞发间陨铁簪子共鸣出嗡鸣。更诡异的是，玉佩内侧暗藏的曼陀罗暗纹，正与沈清辞方才在青砖上烧出的焦痕完美重合。
"这是...九星连珠？"有老臣颤声惊呼，手中竹简散落一地。沈清辞望着血色天穹，瞳孔骤缩——这与母亲帛书上记载的"噬月之阵"开启征兆分毫不差。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锦囊，却摸到一片湿润——那里不知何时被塞入了半朵干枯的曼陀罗花，花瓣上凝结着暗红血珠。
萧承煜的声音裹挟着帝王威压刺破寂静："钦天监何在？"他弯腰捡起玉佩时，瞥见沈清辞裙角绣着的北斗七星，与自己龙袍下摆的星纹竟组成完整的天象图。而此时沈清辞正盯着他手中玉佩，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惊怒，又像是了然。
"陛下！"沈清辞突然越众而出，发间陨铁簪子划破鲛绡帐幕，"九星连珠百年难遇，然此等异象非吉兆。"她展开怀中帛书，上面用朱砂绘制的曼陀罗阵正在滴血，"西域巫教有秘术九星锁魂，需以皇室血脉为祭，方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萧承煜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玉佩的幽蓝光芒与她心口的星纹烙印交相辉映。
贵妃突然尖笑起来，金铃乱响中暗藏咒音："好个妖女！竟敢妖言惑众！"她袖中甩出一道红绸，绸带末端缠绕着刻满西域符文的铜铃。沈清辞瞳孔骤缩——那正是母亲被处刑时，巫教祭司使用的法器。千钧一发之际，萧承煜挥剑斩断红绸，剑气却在触及铜铃时，在殿内激起曼陀罗状的气浪。
血色霞光愈演愈烈，沈清辞腕间的星纹胎记突然灼痛难忍。她望着萧承煜手中玉佩，终于看清内侧刻着的小字——那是她年少时随手写在香囊上的半句诗，此刻却与萧承煜龙袍内衬的暗纹组成完整句子："星落山河远，魂归故人来。"而在殿外，西域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chant声，与沈清辞心跳的频率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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