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酒仙君的酒坛子漂到奈何桥头那日,阿香的往生花谢了第三轮。
最后一瓣花坠入忘川时,河面忽地凝成冰镜。镜中九百纸人抬着鎏金箱笼踏浪而行,箱角挂着的不是铜铃,而是白藏当年被拔下的指甲。牛头抡起鸳鸯枕要砸,却被箱笼里溢出的酒香熏了个踉跄:"孟婆大人!这味儿比马面的裹脚布还冲!"
我并指划开冰面,寒气凝成利刃劈向箱笼。箱盖炸裂的刹那,七十二坛酒泼向半空,酒液遇风化作血乌鸦,每只鸦喙都衔着张褪色的拜师帖——正是司酒仙君被我撕碎的那封!
"师姐好大的火气。"
迷雾中传来声轻笑,少年踏着酒坛碎片走来。他眉间一点朱砂痣灼如泣血,手中晃着的不是酒壶,而是白藏的半截护心锁。阿香的青丝突然暴长,发梢卷着往生花的残瓣刺去:"哪来的冒牌货!"
少年广袖翻卷,残瓣凝成只赤色蛊虫。虫翼轻振间,我腕间血玉镯突然发烫——这灼痛与七百年前司酒为我戴镯时如出一辙!
"昆仑山第七十二代弟子沧溟,见过孟师姐。"他俯身拾起片冰渣,渣中映出诛仙台旧景:司酒仙君跪在雪中,亲手将拜师帖缝入自己心口,"师父临终前托我给师姐带句话..."
白藏突然斩碎冰渣,剑锋却停在少年咽喉:"说。"
"他说——"少年指尖轻弹剑刃,护心锁碎片从袖中滑落,"三界盅里炖着的,是师姐当年掀翻的炼丹炉。"
忘川河突然沸腾如鼎,河中升起九尊青铜酒爵。爵中浮着七十二颗蛊王卵,每颗卵壳上都刻着卦象。阿香扯断一缕青丝缠住酒爵,发丝触及蛊卵的刹那,爵身忽地浮出饕餮纹——那凶兽独眼里,竟映着我剜心时的模样!
"师姐可知,师父为何痴迷赌局?"沧溟将护心锁碎片按入冰面,"他赌你能在盅开宴上..."
话被龙舟号子打断。九艘赤色画舫破雾而来,船头纸人乐师吹的唢呐曲,竟是招魂引的变调。牛头抡起鸳鸯枕砸向领头的画舫,枕中爆出的棉絮凝成司酒仙君的残影:"小阿溟,你漏了聘礼单!"
残影甩袖抛出卷血帛,帛上朱砂小楷游走如蛇:【聘孟七,酬三界,盅开宴上,以师骨为柴,焚旧怨煮新仇】。
白藏突然剑指沧溟心口,剑气挑开他衣襟——锁骨处赫然烙着北斗疤,与护心锁的缺口严丝合缝!
"好师弟。"我捻碎血帛,纸屑化作火凤扑向画舫,"你师父没教过你,赝品永远成不了真棋?"
沧溟笑着震碎衣衫,心口浮出盏白骨灯。灯芯燃的不是火,而是往生花的残瓣:"师姐的盅,师父的局,再加上师兄的魂——"他徒手插入心口,挖出团跳动的银焰,"这才是真正的三界宴!"
阿香突然呕出朵往生花,花芯里蜷着只蛊王幼虫。她将花掷向银焰,火光暴涨间,九尊酒爵齐齐倾覆。爵中蛊王卵遇火孵化,万千蛊虫凝成司酒仙君的法相——这次他未戴凤冠,披散的白发间缠着根染血的红绳。
"师妹啊..."法相指尖轻点,忘川水凝成棋盘,"你掀了这么多桌,可曾掀开过自己的心?"
牛头突然抡起鎏金马桶砸向棋盘:"孟婆大人!马桶里煮着醒酒汤!"
粪水泼洒处,蛊虫法相溃散成烟。白藏趁机将护心锁刺入沧溟心口,锁芯蛊王珠迸出七星阵。阵光中浮出最后真相——沧溟竟是司酒用往生花瓣与自身残魂捏的傀儡!
"师父要我告诉师姐..."沧溟在消散前轻笑,"三界盅里最烈的酒,是你七百年前那滴笑泪酿的。"
忘川尽头传来扎纸匠的剪子声,迷雾中升起座白骨客栈。匾额上新刻的"三界盅"三字正渗着血,门缝里漏出的酒香,混着往生花的苦涩。
阿香将重绽的往生花别回鬓角:"姑娘,这次掀桌,我要坐主位。"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葬神树 我有三亩灵田 游戏王5Ds:超越光芒的决斗者 我的游戏,你无权颁奖 四合院:参军归来,我教众禽做人 重来我进华娱走一遭 从虎魔夜叉开始种魔长生 人在东京喰种,双神威加须佐 气运系统:我以残躯镇诸国! 大宋市井人家 风速九级 山海烛龙 与检察官小姐协议结婚后 华娱:从截胡段誉开始 西游,我骊山门下蛇尊 财富自由从笑对人生开始 四合院:六十年代的那些人和事 就不能当咸鱼吗 直播李世民穿成扶苏 我重生之最强女帝大帝之上帝中帝